柳令漪垂下眸，“若是殿下愿意赐我一死，令漪感激不尽。”
萧承胤压住心头的怒火，“想死可以，你若死了，我让柳瑾行陪葬！”
她低着头，看不出是什么情绪，“殿下放心，有您这句话，无论何种境地，我都不会求死的。”
那日之后，萧承胤再也没有来找过她，倒不是刻意躲着她，只是朝政上本就有一大堆需要处理的事情，再加上边境也不太平，他实在分身乏术。
大太监张全为他又添了一盏灯，劝道：“殿下，明日就是继位大典了，您今晚便早些歇息吧，省得明日没精神。”
萧承胤抬起头，这才发觉天色已经大黑。
“她最近怎么样？”
张全一怔，随即赔笑道：“您说柳姑娘吗？小的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不如把她身边伺候的丫头找来，您亲自问问？”
萧承胤将笔往桌上一扔，“那两个丫鬟每日都来汇报她的近况，你会不知道？少啰嗦，快说！”
这下轮到张全为难了，他还真不知道这柳姑娘的日子过得是好还是不好。
那日主子走了以后，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磨一磨她的性子，他将柳姑娘关在院子里，不许她出门，也不让院子里的下人和她讲话。
他想让柳姑娘崩溃，想让柳姑娘求饶，可她偏偏丝毫不受影响，每天早睡早起，好好吃饭，闲暇时就去接廊下的雪水煮茶。
若是换成旁的人，被冷落着些日子早就发狂了，可她偏偏不急不躁，每日有条不紊地活着。
张全想了想，斟酌道：“那两个丫鬟说，柳姑娘吃得好睡得也好，瞧不出哪里不好，只是做什么都淡淡的，看着不太开心。”
萧承胤十分牵强地扯了扯唇角，“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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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嫔妃来请安时，萧承胤特意过来宣布了皇长子正式由柳令漪抚养的消息，又嘱咐了婉妃从旁好好协助。
沈婉君立刻应下，丝毫看不出任何不悦，反倒一脸愧色地对柳令漪说：“听闻阿止昨日出言无状，顶撞了娘娘，想来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从前没有教导好，连累娘娘跟着操心了。”
柳令漪想起可怜的小豆丁，心里有些愧疚，“姐姐哪的话，阿止一向沉稳懂事，不过是刚搬过来，一时有些不习惯罢了。”
“娘娘宽厚，只怕会惯坏了这孩子，臣妾想着，也该给阿止请个师傅，一方面能让他明礼，另一方面也能更好孝顺娘娘。”
“这倒是件好事，”柳令漪点点头，偏过头去看萧承胤，“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你和婉妃都说好，朕还能说什么，准了。”萧承胤见她们两个如此和睦，亦十分欣慰，“只是皇子太傅需得仔细挑选，不能马虎了，且慢慢找吧。”
沈婉君道：“正是如此，臣妾想着太傅人选一时难以定下来，于是先替阿止找了两个伴读，这两个是我精心挑选的官宦子弟，从前也是读过书的，陪着阿止一同吃住，若他再有淘气，他们也能劝着些。”
萧承胤点点头，“也好，省得这宫里到处都是宫女太监，没得磨灭了男孩子的志气。”
沈婉君又看向柳令漪，“只是不知贵妃娘娘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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