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永昌在宫中劳累了一个月，刚休沐回家，就看到了这副污糟景象，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苏姨娘搀着他又是劝又是拦，好半天才顺过气来，原本以为他盛怒之下肯定要动家法，却没想到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烂醉如泥的宋禧，脸上是死一般的寂静。
苏姨娘一颗心都揪了起来，试探道：“二爷实在太不像话了，要不要我去劝劝？”
“柳令漪在哪？她怎么会让禧儿变成这个样子？”宋永昌忽然抬头，寻找柳令漪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苏姨娘犹犹豫豫道：“二奶奶不知为何得罪了二爷，被二爷禁足在院子里，还生了一场重病，二爷知道后也不肯找大夫给她诊治，不知柳家人哪里得到的消息，强行把人接回去了。”
“原来是小两口起了龃龉，无妨，等会叫人去宫里请两位御医，咱们再送上一些珍稀药材，让禧儿去给她赔个罪就行了。”他顿了一下，“我也一起去，柳老弟总还要给我几分面子的，你这就去库房点东西吧。”
苏姨娘瞥了一眼宋禧，无奈道：“没这么简单，沈家的那位表小姐已经被二爷收了房，还有了身孕，二奶奶知道后被气吐了血，身子也垮了。”
这一次宋永昌不再说话了，若只是两口子之间的争吵，尚有转圜余地，可如今外室有了孩子，两个人还一起将柳令漪禁足，企图害死她……只怕和柳家决裂是早晚的事了。
宋永昌静静凝视了宋禧片刻，发出了一声叹息。
苏姨娘没想到他如此平静，颇为不甘。还想再劝，却不想宋永昌直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蒙头大睡，干脆谁也不见了。
苏姨娘无法，只能去找宋锦妤商量对策。
说完前因后果，宋锦妤也显得有些惊讶，“难道父亲就没生气？”
苏姨娘颇为不解：“我看你父亲的脸色难看得紧，可是他到底没说什么，直接回房间睡觉了。”
宋锦妤静静沉思片刻，忽然惊喜地抬头：“犯了这么大的错还不处罚，父亲显然是要有更大的动作了。”
“你什么意思？”苏姨娘忙抓着她问道。
宋锦妤看她一眼，“父亲从前打他骂二哥，都是希望他好，可这一次，恐怕父亲是彻底对二哥失望了。”
苏姨娘惊喜道：“你的意思是，你父亲动了换继承人的念头了？”
宋锦妤点点头：“一定是，不然他绝对不会这么平静地任由二哥胡作非为。”
苏姨娘想不明白：“那刚才你父亲怎么不直接开口废了他？”
“因为他还在等柳家的决定。”
苏姨娘瞪了她一眼：“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
宋锦妤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耐心下来，解释道：“现在柳家还跟我们还是姻亲，不会眼睁睁看着父亲动二哥的，所以他们在等柳家的选择，若是他们选了和离或者……或者我那二嫂死了，那么二哥被废就是早晚的事了。”
“太好了，那毒药下在她的饭菜里，每天都有人看着她按时吃了，绝对是死路一条！她一死，宋禧被废黜，那沈月皎也不足为虑了。”
苏姨娘与宋锦妤对视一眼，眼底都是即将迎来胜利的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