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衣物脂粉的采买贪的是最严重的，就连下人穿的粗布购入价格都可以和主子的丝萝比肩。
另外还有日常用车、房屋修缮、花鸟树木的养护……林林总总，骇人听闻。
照这个架势贪下去，若是没有柳家的支撑，恐怕这国公府早就让苏姨娘掏空了。
“月芙，剩下的你和小丫头们一起理理也就是了。”
柳令漪放下笔，理了理身上的衣裙，道：“春芙，你随我一同把这些账目给老爷送去，我倒是很期待苏姨娘这次会用什么法子脱罪。”
景行园里，宋禧与宋永昌正在议事，一见柳令漪过来便立刻迎了出来，十分熟稔地牵起她的手，放在手心哈了口气：“你怎么过来了？”
柳令漪不好意思地抽出手，看向宋永昌解释道：“之前忙着肃清账目，一直无暇过来，今日略理出些头绪了，便来给父亲请安。”
宋永昌见她二人如此亲密，略有些诧异，随即又恢复自然：“进来吧。”
柳令漪上前行了礼，先是关怀了两句宋永昌的身体，后又将查账的事情一一道来。
宋永昌一听便无名火起，忙唤了人去遣苏姨娘过来。
苏姨娘一见柳令漪在，又拿着账目，便都知道了，立刻跪在地上解释道：“老爷，我没有，您听我解释……”
宋永昌一脚踢在她的肋骨上，呵斥道：“府上一直是你管事，一句没有就能撇清了？若不是今日禧儿媳妇查出来，恐怕整个国公府都被你败光了！来人呐，给我狠狠掌她的嘴，看她几时说出实话来！”
柳令漪心头鄙夷，此事虽然与苏姨娘脱不了干系，可她毕竟已经是近四十的人了，当着这么多奴仆的面，宋永昌说翻脸就翻脸，丝毫不顾及多年的情分，实在有些凉薄。
苏姨娘还在抓着他的衣角苦苦哀求，可宋永昌却始终铁青着一张脸，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最后还是宋禧看不过，开口道：“姨娘在府中操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父亲就是看在三弟的面子上，也别伤了他的亲娘，如今三弟在书孰读书，已经过了乡试，这都是姨娘教导有方的功劳啊。”
宋永昌想起他与苏姨娘的第三子，为了考取功名一直在老家苦读，十分上进，这才微微缓和了脸色，可看向苏姨娘的目光却依旧凌厉。
苏姨娘望着宋永昌，一时悲从中起，忍不住晕了过去。
“姨娘！”宋禧忙叫人扶起她，坐到一旁歇息。
这时，苏姨娘身边的秀巧绷着一沓厚厚的宣纸跪了下来。
“老爷明鉴，五年前苏姨娘接过府中账册时，便将衣物和脂粉的采买交给了冯嬷嬷，这些年在外面定做的衣服，采买的脂粉都是她一手操办的，这是她签字的单据。”
宋永昌眉头一紧，一时也没想起这个人来，疑惑道：“冯嬷嬷又是谁？”
秀巧跪在地上，不经意道：“冯嬷嬷正是二爷的奶娘，一直效忠二爷，从来只听二爷吩咐的，前些日子还在厨房打架，二奶奶知道了，训斥了我们姨娘一顿，还赏了不少好东西给她。”
犯了错不责罚，竟然还要加以赏赐，这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其中有猫腻。
宋永昌狐疑地看了一眼宋禧，吩咐道：“传冯嬷嬷过来，你们当面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