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答应。
时奚回复后，许则令秒回了地图标点，约好在标点的位置见面。
【嗯。】
屏幕另一边，许则令盯着这个“嗯”字，盯了好半晌。
他难得回复他。
小奚能察觉到他的心意吗？
次日。
气象局播报今日天气多云转阴，十月多，天气总算是冷了一些。
时奚在里面穿了件短袖，外面套着件薄薄的白色外套，他行走在路边，皮肤雪白，眼眉昳丽，高高瘦瘦的，一路吸引了不少回头率。
许则令并非约在了咖啡厅之类的正式场合，许是怕少年觉得正式，会拘束。
他直接约在了外面，路边是一条看不见终点的江水，一米四高的栏杆围着，江水深得看不见底。
人行道边栽种着绿化带，放眼望去干干净净，修剪整齐，偶有行人会路过此地。
时奚将手插在外套的兜里，很快就看见了许则令的身影——对方今天难得一身休闲装，外面也是一件外套，黑色的，衬得为人生冷了许多，温和感锐减。
这时，不远处的许则令似有所感，眼眉微微抬起，也看到了时奚。
他眼中淡色稍减，主动向着时奚走去，眼眉流露些温和，丝毫看不出昨日曾险些崩溃过。
终于，他走到了时奚跟前，“小奚。”
声音也一如既往清润淡雅，他站在时奚面前，身形修长挺拔，微微垂眸注视少年时笑中带着点别样的情绪。
“嗯，许则令。”时奚懒懒散散地看向旁边的江水，“你找我是要谈什么事？”
许则令顿了两秒，笑容微敛，盯着他道：“要这么快进入正题吗？我想和你再走走，聊聊互相的生活。”
时奚说：“那之前也没见你跟我聊过这些。”
“抱歉。”许则令道，“之前是我理解有误，我以为我们的婚约关系是还在的，我并不知道原来许意朝已经取代了我。”
“不是吧。”时奚觉得这话有问题，哼唧反驳道，“明明你本来就不想要婚约。”
许则令沉默片刻，再度开口时嗓音变得有些艰涩，“怎么会……”
“要我重复你之前和我妈妈拒绝婚约时说过的话吗？”
话音落下，许则令再度沉默。
原来小奚一直都记着。
是他没有把话说开，是他没有主动，才以至于误会存续至今。
他失去了最好的优势。
他该说清楚的。
“我后悔了。”许则令神情有些难看，启唇道，“很早很早就后悔了，我以为你没有把那话放在心上，我以为你默认婚约关系还在，我……”
他嗓音越发带有涩意，“我不该自以为是。”
时奚微微歪着脑袋，抬眼看着面前的青年，如同在观察什么奇怪生物一眼。
就这么对视片刻，他也突然道：“你弟弟说你喜欢我。”
一阵凉风忽然在此时拂过，拂得江水凛凛作响。
也拂得许则令前所未有的清醒。
许则令半垂着眼睫，似是思索，而后又重新抬眸，直视少年那漂亮的桃花眼。
他言语轻轻的，竟直接承认了。
“对，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