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着了魔似的,逼着自己强行咽下去。
他的身体似乎也本能地排斥这些液体,于是在他强行吞咽的瞬间,化作另一种形式从他的眼角滚落。
殷铭抬手想去接那滴晶莹的眼泪,落了空。
心忽然钝痛,却依旧只能这么干看着。
灵曜喝了多久,殷铭就看了多久。
直至两坛酒都见了底,灵曜才终于弃了酒杯,醉眼朦胧地趴在炕桌上,含糊不清地呢喃着什么。
殷铭离他很近,侧耳细细听了一会,便听清了。他说的是:
“殷铭说,酒能消愁……好像,确实有点作用,心里的感觉,没那么苦了。”
“殷铭好像还说过,喝了酒以后,就能睡个好觉……”
“要是还能像刚才一样,梦到殷铭就好了……”
“殷铭你等等……等我把那个女人,杀了……就去找,你……”
殷铭哑然失笑。
他怎么每句话都要喊一句‘殷铭’,他到底是多喜欢这个名字啊,又到底……有多依赖这个人啊。
……
这日过后,灵曜像是沉迷上了这种醉酒的感觉,日日都要饮上几坛,直至喝醉了迷迷糊糊睡去,才肯罢休。
甚至后来,他的酒瘾大到醉了便睡,醒了又继续喝的地步。
他不满于弟子送酒的速度,干脆就窝在魔宗的酒窖里,没日没夜地宿醉。
“殷铭……为什么那天过后,你就再也没来梦里看我了……”
“你不是说酒喝多了伤身吗……”
“我都喝了这么多了……你怎么还不出来,阻止我……”
……
在听到他低喃的这句话后,原本一直在强装镇定的殷铭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骆驼,再也承受不住,眼眶倏然一红。
这段日子他一直跟在灵曜身边,日日看着他宿醉。
所以,他在魂戒中昏睡的半年,灵曜就是这么过来的?
他只是无知无觉地睡了一觉,可灵曜却在这些痛苦中挣扎着沉浮。
一种名为负罪感的情绪瞬间在心里快速膨胀,直压得殷铭喘不过气。
“对不起……”殷铭蹲在烂醉的灵曜身旁,颤抖着指尖描摹着他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