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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阙锁他心尖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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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逐郭氏,打南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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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立烜顿了顿,这一次,他把视线投注到自己父亲的脸上,

“这样的话,北地的枭雄只能永远忙着抵御外辱,再也无力南下征伐,攻南城、略南地,威胁到南地世家大族的地位了。对么?郭夫人?”

梁凇一下拍案而起,怒吼道:“放肆!”

但他的怒意却不是对着儿子的。

郭顺玫在听到梁立烜给出的第五点理由时,整个人就如被放了血的一头羊,软趴趴地瘫软在了地上。

但她的身体片刻后又挺立了起来,疯狂地痴笑个不停。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龙骧虎步、万谋在胸的太原郡王、幽州少主。你父亲几十年没有看透的事情,竟然叫你给看透了!哈哈哈哈哈哈——”

*

南地的世家大族们,其实是希望北方被突厥战事拖累着无暇分身南下的。

因为时下北人素来骁勇善战,若是北地军士和南地打起来,十有八九是南地要输。

南人强就强在水师作战的灵敏上面,北地军士比不过他们。

可若是到了冬日,连江河之水都结了冰,那么南地的最后一点优势都消失不见了。

北方枭雄若是再度提兵打来,那他们简直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而自古北伐难成,南征易胜。

北地枭雄往南边打来,扩充自己的地盘,也是情理之中可以预料到的事。

所以南方世族们就想到了一个损招:

——如果北地军队要忙于和突厥的战事,将这些北方节度使们全都托在和异族的战事上,那么北地枭雄就再也无力南下了。

虽然有人常道攘外必先安内,可是攘内必先安外也是一样适用的道理。

如果突厥人被打服了,再也没有力气来骚扰幽州,那么闲着没事干的幽州军当然得要到外头去找点事情干干。

而如果关外的突厥人都打到幽州城门下面,威胁到北地节度使的大本营了,他们还有几个心思去打南边?

但是突厥人又不能彻底打赢了幽州,攻入了中原。

因为这样的话,北地军队打不到南边来,突厥人的铁蹄迟早也得过来。

南地世族们希望北地和突厥人的战事永远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所以,从嫁来北地幽州的那一日起,身为南地贵女的郭顺玫,身上便肩负起了这桩父兄所教导她的见不得光的“职责”。

父兄们对她说道,

“——必要时,可稍助胡人。”

郭顺玫这么多年来也是这么做的。

*

被梁立烜拆穿后,郭顺玫却只是笑个不停,并未反驳。

她笑到自己的眼泪都快落下来了,然后这才对梁凇说道:

“夫君为何这样看着我?是怨恨我不与夫君一条心么?可是我嫁为人妇,如何不想和自己的夫君一心一意,夫荣妻贵?”

“我刚嫁来幽州的时候,真的一次都没有和突厥人有过往来,我是一心希望自己的夫君成为北地霸主,建功立业的!是你!是你伤了我的心!”

她呜咽着哭起来,“是从媞那格怀孕、而我丧子之后,我才彻底对你寒了心,我才愿意听从我父兄的话,去做这些事情的!我的丈夫已经靠不住了,幽州主母这个身份我当得一点也不开心,我只能去做南地的贵女,希望我的娘家永远太平如意,我有错吗!”

她像是想要哭诉尽自己这大半生来的血泪,“我有错吗!”

她已经不再狡辩了。

刚被梁凇关起来的那一段时间里,她是用尽一切办法为自己辩驳解释的。

但是后来她心中也渐渐明白了过来,梁凇早已抓到她的人赃并获,她便是解释,其实也根本不会入对方的耳朵。

倒不如最后痛痛快快地叫骂一场,说尽心中几十年的愤恨无奈。

好歹能让自己畅快一回。

可即便是她的哭诉,梁凇也没有丝毫倾听的欲望。

他冷冷地问自己的儿子:“你现在什么打算?”

梁立烜淡淡地道:“把这贱妇先送回南地郭家,父亲与她恩断义绝,再不做夫妻,把我们梁家给摘个干净,反过来向南地郭家要一个说法。告之天下,我非郭氏亲生子。再者,以此为借口,征伐南地。”

*

在一个蝉鸣月圆的夏日里,郭夫人和她的一双儿女、以及当年来到南地时候所带着的仆从、嫁妆,被梁氏父子一起捆绑押送回了南地。

梁凇自称自己对朝廷忠心耿耿,却不想遭到南地世族如此暗算,竟然以婚姻之名在他身边安插了一个这样的“奸细”,南地世族竟然公然叛国,唆使郭氏向突厥人传递军情。

他以此理由悍然发兵,说要讨伐南地的叛国之徒。

而幽州军听得这样的惊天隐秘,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牺牲在突厥人手中的许多兄弟,或许就是被这些南地世族们给算计着害死的,心中更是怒意滔天,斗志昂扬。

梁凇在这一年六月末发兵,不过半年的功夫,幽州军就已经一路打到了徐州。

这一年腊月里,徐州节度使出城投降。

幽州军不费一兵一卒,已经攻下了一个兵家重镇徐州。

继而,趁着冬日江南水网多有结冰,幽州军一刻不停继续往南打去,宿州、泗州、楚州、扬州、滁州相继被攻克,只剩一个建康。

幽州梁氏父子三年磨一剑,自三年前的太原之战后韬光养晦又是三年,将兵马都养得饱肥,又以仇恨作为种子,竟然真的让幽州军如食人恶兽一般不断推进着战事的进程,一路从北打到南。

到南地后,梁氏父子更是践行了“天街踏尽公卿骨”的血腥残暴政策,一方面他们严令禁止幽州士卒骚扰、侮辱、劫掠普通百姓的生活,对于劫掠百姓的士卒全都处以极刑,另一方面却在南地对这些百年的豪强世族展开了惨无人道的大屠杀,秉持着既然拉拢不了、不如直接让你们消失的策略,将整个江南都血洗了一遍。

郭氏等少数豪族逃到了建康城内,倒是勉强逃过一劫。

至此,梁氏父子的实力达到天下最盛,而名声……也是臭到极致,恶贯满盈。

长安城里路过的一只老鼠都能唾弃他们一番。

心力交瘁的老皇帝也拿梁氏父子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就连被人传闻最爱吃人肉的襄州的山南东道节度使都可以得意洋洋地自封“仁善”,然后跳出来嘲笑梁氏父子十恶不赦、必遭天谴。

但梁氏父子也没空理这些传闻了。

他们花费了一年多的时间来重新经营南地城池,分豪强土地给无地的庶民,免除他们原来所背负着的苛捐杂税,极力保护这些城池之内百姓们休养生息。

在战事停下来之后,梁凇便回到了幽州继续坐镇。

而梁立烜则留在了距离金陵极近的扬州,主持南地大小事宜。

这一留,又是两年。

而幽州军也是两年没再动弹过。

这两年来,外面的其他节度使也是彼此之间互相吞并残杀,彼此的地图此消彼长,又是他们的热闹了。

不论他们怎么打,反正梁氏父子只保证自己的地盘不受干扰,自己地盘上的百姓再不受战火牵连就是。

这一年,梁立烜十七岁。

而小观柔也十二岁了。

豆蔻年华,想必也漂亮了许多了?

梁立烜心中思念她,便在这一年回幽州看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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