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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犯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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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韩氏被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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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他罚了韩氏的跪,若陛下计较起来,他也有话分辨。

“冯中贵!怎好劳烦您来过问小女的病?”叶镇泽踩着侯爷的脸皮陪着笑。

“安南侯。”冯坚八风不动地朝安南侯颔首,“陛下听闻贵府大姑娘病重,特叫我来看看,看能不能帮上忙,病不等人,这才失礼。”

这话听似告罪,其实是点安南侯。叶镇泽心里也明白,表现得十分惶恐,“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无能,往日没有时间照顾她,如今她生了重病又无能为力,幸而陛下仁慈惦记着,不知可还有救?”

乌头毒性不难解,似防风、甘草、金银花生姜等物随处可得。先前那两位郎中也并非不会解,不过是叫于奎新收买了,这本就是韩氏计策的一部分。

宫里太医自比外头的郎中好些,手里药材也上乘,解毒是很容易的事。不多时,叶白榆就有了知觉。

她此次配合中毒其实有些冒险,毕竟是把小命交了出去。如果那小丫头没能跑出去,如果萧宸判定她不是顾弦音,或者耽搁一日才插手,那她可能就玩脱了。

不过她是死过一次的人,最不在乎的就是这条命,玩脱了她也没损失,倒是萧宸可能会再受一回刺激,值得很。

她没睁眼,用耳听太医道:“冯中贵,侯爷,大姑娘所中乌头之毒已解,等醒来就没事了。”

“中毒?”冯坚看着安南候,“大姑娘中毒侯爷可知晓?”

“唉!”叶镇泽叹了口悔恨的气,“先头两位郎中说是她喝的药方子用错了药,该用附子,那之前开方子的人是府上用熟了的,本以为小小风寒不在话下,哪曾想他会出这样的纰漏?”

冯坚看了眼太医。太医朝他微微摇头,“并非用错药那么简单,那乌头用量之多,倒像刻意为之。”

冯坚意味深长道:“不知开方子的郎中何在?容咱家多嘴,侯爷怕是该查查府中人,几位姑娘都是待选秀女,可不要出岔子才好。”

“是是,该查。”叶镇泽点头道,“那郎中是丰逸堂于奎新,我已派人去拿此人……”

“安南侯不必出手,事关秀女,陛下已命玄羽卫全权查办。”冯坚道。

叶镇泽哽了一下,感觉到了陛下对自己深深的不满。

“大姑娘既已无碍,咱家这就回宫交差了。”冯坚临走前随口问道,“怎不见大姑娘身边的那个小仆?”

叶镇泽没把霍渊当回事,并不隐瞒,“哦,那劣仆今日犯了大错,刚被我撵出了府。”

冯坚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床上装死的叶白榆闻言倏地睁开眼,霍渊被撵出去了?那小子就真出去了?

冯坚走后,叶镇泽憋出的一腔鸟气无处撒,炮仗似的窜回忠善堂,饱含怒气的一巴掌毫无保留地甩向韩氏的脸。

韩氏年纪不轻,却保养得当,像朵开到极致的富贵花,正处在女人最美好的状态。这一巴掌下去,极盛霎时转衰,雨打花落,整个人零落在雨地里,竟有了凄惨之态。

她被打懵了,许久才捂着脸扭头,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二郎,这是为何?”

“你该知道为何!”叶镇泽怒指昔日娇妻,再无怜意,“我素日当你是个识大体的,将家宅后院都交给你,你都做了什么?你听听昨日你那好儿子都放了些什么屁!他骂白榆的亲娘是婊子!她乃先明帝外孙女,先帝表妹,她是婊子,整个萧氏皇族又是什么!我叶镇泽又是什么!”

雨水裹着愤怒的口水,噼里啪啦砸在韩氏脸上,倒激出了她涵养外壳下的脾气。她头一次对侯爷抬高了声调,“世子不是糊涂人,他是被叶白榆挑唆的,那丫头包藏祸心,侯爷你又看见了吗?”

叶镇泽气笑了,“她包藏祸心,倒叫你险些拿走小命,别跟我狡辩那姓于的所做所为你不知道,也别说侯府里那些埋在花园子里的婴儿骸骨你不知情,我不过问,不过是全你作为主母的体面,只要你能维持侯府体面,我就由着你,可你今日把窟窿捅到了陛

韩氏被玄羽卫亲审几个字压矮了身,衣裙在雨水中泡得颓然。

玄羽卫就如他主子一样,是北黎国民心中的豺狼虎豹,吓唬人最好使,下至襁褓婴孩,上至耄耋老者,谁听了都得哆嗦两下。

韩氏多少有些慌了,此局她最大的底气就是于奎新会替她担责,可进了玄羽卫手里就不好说了,那可是个生死皆不由己的地方。

傍晚,几乎丢了半条命的于奎新被隋末押进长明宫,见到了豺狼虎豹的头子,萧宸。

面见陛下比想象中要艰难,诚然他态度良好,上来就说自己不会隐瞒,依旧把玄羽卫大牢中的刑具见识了遍。

玄羽卫认为他面圣有不良企图,二话不说一顿鞭刑,若非当年他曾受过割肉放血之痛,险些弃了这条命。后来痛极之下忽然福至心灵,想起叶白榆说的戴罪立功,也就是他的利用价值,脱口而出:“我能治好叶大姑娘!”

这才得了陛下召见。

此时天光阴沉,大殿没有掌灯,御座上的陛下隐在一片暗影里闭目养神,没有要睁眼的意思。

虽闭着眼,却给了于奎新莫大的压迫感。他感觉自己像只将被凶兽吞入腹中的猎物,随时都面临着骨分肉离。

被静默凌迟了许久,久到伤口的血要流干才听陛下哑然问:“叶大姑娘的腿是如何瘸的?两年前,她发生了什么?”

于奎新立时慌了,这问题不在叶大姑娘的预料中,他没有准备!而且,他不敢说实话!

此时座上之人倏地睁开眼,将他一瞬间的慌乱收入眼中。这一刻,他见到了此生最叫人胆寒的一双眼,比当年那些饿疯了的流民的眼睛还要令他恐慌。

随即,他听见空旷的大殿中回荡起幽幽的声调:“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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