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紧随其后，未到浚仪渡口，你陈伯的船就喊上了我，又小船渡她到了我们的商船上。”
“她以死相胁，我安能应之？”
见丞淮一味坐着不言语，姜元怀更是急切，“你定亲之事如何不书信于我，若我知晓此事，断不能容他随我回府上见你。”
“她......”默了许久，晟丞淮才道一句，“她亦是可怜人。”
“她可怜？你糊涂。”
急的姜元怀站起了身，于前厅来回踱步。
跟回来的姑娘是八闽有名的乐伎，名虞荔，其人犹善琵琶。据其所言，曾是江南一大户家嫡女，因其父获罪受牵连落贱籍。
而晟丞淮也不过是与友论商之时，多遇她几次，且有流露几多欣赏及悯情。
风月场上女子，哪个不识人？
正是晟丞淮乐观豪放，坦诚直爽，又翩翩公子模样，引得她自己赎了身，追来了浚仪。
“你且老实告诉我，你同她有没有......”
姜元怀没好问出口，可他知道丞淮已处舞象之年，该是懂他在询问什么。
见丞淮一副茫然不知模样，只看着他而不答话，气得姜元怀瞪眼追问：“有过？”
“有过。”
哪见过舅舅如此骇人模样，丞淮下意识吞咽口水，道，“饮酒作对，讲过彼此幼年趣事，多数时候她弹曲给我听。”
“就......就这？”
“嗯。”
“再无旁的？你且仔细想想。”
便是丞淮没那个意思，这风月场上女子如今能追他到浚仪，先前就没使过何种手段？
难以置信，姜元怀道，“切莫诓骗于我。”
“无有可诓骗之处。”
知晓舅舅忧虑些什么，晟丞淮道，“她极小年纪便遭了难，迫使其入那风月场，我也不过是怜惜她。”
“未对她有过爱慕之情，更未有过肌肤之亲。”
丞淮眼神诚恳且定，如此姜元怀才放下心。
姜婉茵才迈足进前厅，厅内忽然默了声音，她心下明了，定是他二人在商议什么不愿她们听到的事。
也不打听，简单叙话几句，正准备离开，侍婢进来通禀。
“虞姑娘求见晟公子，如今已候在厅外。”
“谁让你带她来的。”
姜元怀低声呵斥，话尾还未落地，便听清脆悦耳之声由远而近。
“是我自己找过来的，不怨她。”
进了前厅的虞荔含笑扫视众人，而后朝着晟丞淮屈身福礼。
“晟公子，别来无恙。”
再抬眼时，一双眸子含情脉脉。